第三十章 冰心诀-《君见妖否?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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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个被称为张爷的,是个满脸横肉、修为在炼气七层的壮汉,他看着走上台的花见棠,眼中闪过一丝邪恶和残忍:“小娘皮,细皮嫩肉的,张爷我这裂金爪可是能开碑裂石的!你现在跪下求饶,陪张爷我喝杯酒,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!”

    花见棠没有理会他的污言秽语,只是默默运转起体内那缕微弱的煞气,凝聚于双臂和胸前,摆出了一个防御姿势。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。

    “哼!给脸不要脸!”张爷狞笑一声,右手五指成爪,指尖瞬间泛起金属般的寒光,带着刺耳的破空声,朝着花见棠的肩膀狠狠抓来!他存心要废掉她一条胳膊!

    爪风凌厉!速度极快!

    花见棠瞳孔收缩,将所有的煞气都凝聚在肩头,同时身体尽力侧闪!

    “嗤啦——!”

    裂金爪擦着她的肩膀划过,带起一溜血花!布帛撕裂,肩膀上出现了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火辣辣地疼!

    但……挡住了!没有被直接抓碎骨头!

    那缕灰色的煞气在接触裂金爪的瞬间,虽然微弱,却顽强地抵消了一部分锋锐的金系灵力!

    张爷愣了一下,似乎没想到这炼气三层的小丫头能硬抗他一击而不废。

    台下也响起几声轻咦。

    花见棠忍着剧痛,脚下踉跄后退了几步,脸色惨白,额头上渗出冷汗,但眼神依旧死死盯着张爷。

    “有点意思!”张爷眼中凶光更盛,“再看爪!”

    他再次扑上,裂金爪舞得虎虎生风,招招不离花见棠要害!

    花见棠只能凭借那微弱煞气带来的些许防御和远超常人的忍耐力,在台上狼狈地躲闪、格挡。每一次碰撞,都让她气血翻腾,伤口崩裂,鲜血染红了半身衣衫。

    她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。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撑下去!拿到灵石!

    不知挨了多少下,就在她感觉视线开始模糊,快要支撑不住时,那张爷似乎也打累了,或者觉得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(打死人虽然不违反规矩,但可能影响他测试效果),终于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行了!还算抗揍!”张爷满意地看了看自己那双泛着寒光的爪子,转身跳下了台。

    管事走上前,看了看浑身是血、摇摇欲坠的花见棠,点了点头:“承伤十七次,轻伤。基础薪酬五块下品灵石,轻伤补贴三块。一共八块。”

    八块下品灵石!

    花见棠颤抖着手,接过那八块冰凉、蕴含着微弱灵气的石头,紧紧攥在手心,仿佛攥着自己的命。

    她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,一步步挪下血斗台,每走一步,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。

    周围的目光有怜悯,有漠然,也有不屑。

    她全都无视。

    走到无人角落,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,看着手中那八块沾着她鲜血的灵石,咧开嘴,想笑,却牵动了伤口,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最终化作一声压抑的、带着血腥气的哽咽。

    活下来了……第一关。

    她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和泪,将灵石小心收好。

    然后,她抬起头,望向流云城更深、更黑暗的角落。

    眼神疲惫,却燃烧着不肯熄灭的火焰。

    这只是一个开始。

    她还要变得更强,赚更多的灵石,活下去……直到,有资格再次站在他的面前。

    八块下品灵石,带着血腥味,紧贴在花见棠胸口。她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,在流云城阴暗的巷道里蹒跚,寻找着最廉价的落脚点。

    最终,她在靠近城墙根的一片窝棚区,用一块下品灵石,租下了一个只能勉强容身、四面漏风、散发着霉味的破棚子,租期十天。

    将剩下的七块灵石藏好,她瘫在铺着干草的地上,连处理伤口的力气都没有。肩膀、手臂、后背,火辣辣地疼,那是裂金爪留下的印记。煞气在体内微弱地流转,带来一丝冰凉的镇痛感,却也加剧着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。

    不能睡。她强迫自己坐起来,忍着剧痛,检查伤势。伤口很深,皮肉翻卷,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,是金系灵力残留的侵蚀。普通的金疮药恐怕效果不大。

    她想起了那本破旧的药草图鉴,想起了黑岩山里那些常见的止血草。或许……可以去城外的山林碰碰运气?能省一点是一点。

    休息了半个时辰,恢复了些许力气,花见棠用撕下的衣摆粗略包扎了伤口,遮住满身狼狈,再次走出了窝棚。

    流云城依山而建,城外不远便是连绵的山林。这里不像黑岩山脉深处那般危险,但也并非全无风险。

    花见棠不敢深入,只在边缘地带仔细搜寻。凭借着图鉴上的记忆和小白(玄魇)曾经无意中指点过的一些特性,她运气不错,找到了一些常见的止血草和一种能缓解灵力侵蚀的“清灵叶”。

    回到窝棚,她将草药捣碎,敷在伤口上。清灵叶带来一丝凉意,缓解了灵力侵蚀的刺痛,但伤口愈合的速度依旧缓慢。炼气三层的身体,自愈能力太差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天,花见棠的生活变成了固定的模式——白天去血斗场当“试招人”,晚上回来敷药、调息,偶尔去城外采药。

    血斗场的工作,每一次都是在刀尖上跳舞。她遇到过测试毒掌的,遇到过挥舞重锤的,甚至遇到过御使低阶妖兽的……每一次上台,她都拼尽全力去躲、去扛,将体内那缕微弱的煞气运用到极致。

    她发现,这煞气虽然属性阴寒霸道,但在防御方面,尤其是对抗五行灵力侵蚀时,有着意想不到的韧性。也正是靠着这点韧性,加上她一股不要命的狠劲,她一次次从台上活着走了下来。

    身上的伤添了又添,旧伤未愈,又叠新伤。赚来的灵石,大部分都用来购买了效果更好的伤药和补充体力的粗劣丹药。她不敢乱花,每一块灵石都算计着用。

    她的气息在生死边缘的磨砺中,变得更加凝实,那缕灰色的煞气虽然总量被封印限制,却愈发精纯、凝练,运转起来如臂指使。她的眼神也愈发沉寂冰冷,看人时,总带着一种下意识的审视和防备,像一只受伤后极度警惕的幼兽。

    偶尔,在深夜伤口的刺痛中,她会想起那个银发金瞳的身影。想起他冰冷的话语,想起他弹指间灰飞烟灭的强大,也想起……他失控时那双赤红的眼瞳,和最后那句低沉的“抱歉”。

    他到底……是个怎样的存在?

    而自己这条路,又到底能走多远?

    这些问题没有答案。她只能将所有的迷茫和软弱,都压在心底,化为第二天走上血斗台时,那不顾一切的狠厉。

    这天,花见棠接了一个颇为奇怪的活儿。雇主是一个戴着斗笠、看不清面容的修士,修为在炼气八层左右。他不测试法术,也不测试法器,只是要求花见棠站在台上,运转她全部的“灵力”(他以为是灵力),承受他一种特殊的精神冲击。

    精神攻击?花见棠心中警惕。这类攻击最为凶险,直接损伤神魂。

    但报酬给得很高——二十块下品灵石!

    她需要这笔钱。她看中了一本在黑市流传的、据说能锤炼意志、稳固心神的《冰心诀》残篇,要价十五块灵石。有了它,或许能更好地抵御煞气对心神的侵蚀。

    “我接。”花见棠走上了台。

    那斗笠修士也不废话,见她准备好,便抬起手,指尖萦绕起一股无形的、令人心悸的波动。

    “镇魂!”

    他低喝一声,一股强大的、充满了混乱、恐惧、诱惑种种负面情绪的精神力量,如同潮水般朝着花见棠冲击而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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