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上这里的晦气。 转身,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,身影迅速融入屏风后的黑暗中,消失不见。 书房内,只剩下周文元一人。 他保持着拱手的姿势,直到确认赵奎彻底离开,才缓缓直起身。 额头上,不知何时已布满了细密的冷汗。 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。 眼神复杂地望向赵奎消失的方向。 那里面有恐惧,有狠绝…… 更有一种被绑上战车后无法回头的绝望和疯狂! 他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隙,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,以及远处太子一行人下榻院落隐约的灯火。 拳头,不由自主地攥紧。 …… 接下来的几日。 朱标与叶凡便以“协助剿匪防疫”的名义,在清河县驻扎了下来。 白日里。 叶凡带着太医们在临时设立的医棚救治天花病人,推广牛痘接种法。 朱标则时而亲自过问所谓的剿匪进展。 时而在县衙翻阅卷宗。 更多的时候,则是与叶凡一同,深入到市井街巷、田间地头,看似随意地与当地百姓攀谈,了解民情。 也旁敲侧击地询问关于县令周文元的为官风评。 起初几日。 得到的信息几乎是一边倒的赞誉。 在城东为一位老农接种牛痘时,那老农感激涕零,絮絮叨叨地说起。 “周县令可是个好官啊!” “前年大旱,地里颗粒无收,是周县令亲自带着衙役和咱们一起下地,想法子从十里外的河里引水,还开仓放粮,虽然不多,但也救了不少人的命啊!” “他那官袍都磨破了,手上全是血泡,看着都让人心疼……” 在街边茶摊,几个歇脚的行商听闻太子和叶先生在打听周县令,也纷纷开口。 “周县令清廉着呢!” “咱们在这清河县行商多年,从未听说有衙役敢敲诈勒索,更别说县令大人本人了。” “该交的税赋一文不少,但额外的孝敬,那是一概不收的!” “何止是清廉,还明察秋毫呢!” 另一个商人补充道:“记得去年,城里张大户家半夜遭了贼,一家五口全被灭门,那叫一个惨啊!” “周县令接到报案,带着仵作和捕快,在张家宅子里整整查了两天两夜,没合眼!” “最后愣是从后院墙头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泥印子,顺藤摸瓜,抓到了流窜过来的江洋大盗,就地正法!” “给张家申了冤,也震慑了宵小!” 类似的声音不绝于耳。 无论是市井小民,还是些许读书人,提及周文元,无不交口称赞。 说他爱民如子,断案如神,清廉如水。 甚至,有人绘声绘色地讲述周县令如何微服私访,体察民情。 如何为受冤的寡妇主持公道,如何在灾年节衣缩食与民共度时艰…… 一桩桩,一件件。 勾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清官能吏的形象! 听着这些言之凿凿,细节丰富的称颂,朱标心中的疑虑开始动摇了。 他站在田埂上,望着远处正在劳作的百姓,眉头紧锁,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。 “老师……” 他忍不住对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凡低语。 “难道…难道我们真的错怪周文元了?” “这些百姓,不似作伪。” “他若真是大奸大恶之徒,岂能如此深得民心?” “或许……或许那晚的刺客,真的就如他所说,是盘踞在黑风岭,穷凶极恶的匪盗?” “他们眼见无法逃脱,为了不受折磨,故而自尽?” 这个解释,似乎也能说得通。 但朱标总觉得,哪里不对劲。 那种训练有素,行动失败即刻自尽的作风。 第(2/3)页